腾青

瓶邪only,养老型书粉

【瓶邪】篱边草 01(原著向,接十年,HE)

接十年赋闲小中篇,瓶邪到山沟沟里采风(?)16年一本合刊的征文,现在放出来。

空气里混着挥散不去的黏腻感,吴邪拨开人群,耳边尽是高高低低的交谈和还价声,有细声细气的,也有粗哑着嗓子的,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晦涩的方言,连带着一些人时不时突然伸手比划两下,防不胜防。待他钻出来,走到菜市场的另一端,他身上早就混着股难言的土腥鱼腥味,还有菜市场里特有的浑浊气。

张起灵听力好,在各种或轻或重的脚步声中准确地分辨出吴邪,将视线从货架上的土豆上移开,抬眼看着他,“好了?”

吴邪的鼻子动了手术,虽然已经养了些日子,但还是闻不出多少味儿,他只见张起灵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着他。他低头一看,除了衣服皱了点,鞋上带了些泥,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闷油瓶也认为“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小子不是不怎么在乎生活品质的人吗,平时让他穿自己的衣服也没见他摆脸色不合作呀,吴邪心想,不能够啊,难道他是觉得我太掉份?

这总不能怪他吧,他和闷油瓶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还是株花骨朵都没长开的小嫩苗。然而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狠辣下黑手,等十年后再见,小嫩苗已经加速进化成了怒放的霸王花,不问人间事的高岭之花闭关归来被这快进的速率懵逼到也是正常的,但男人四十一枝花,他好赖现在是年富力强,老张这眼神作甚花头?

吴邪经历了很多事后,还是很容易想偏。他脑子里正突突突开火车,就见张起灵走过来,伸手在他耳朵旁摸了一把。

“诶,”吴邪震惊了一会儿,下意识捏住张起灵的手,“这不太好吧?”

张起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摊开手给他看,“你要自己来?”

吴邪凑过一看,盯着那根大鸡毛问:“我操。这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张哥没回,他慢条斯理地把鸡毛扔了,又拍了拍手。吴邪愣是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到了类似那种长辈看到小辈犯傻的无奈之情。

“帅哥,正宗的烤鸭尝吗?”清一色的巾帼英雄里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十分惹人注目,两个男人逛菜市场又是很少见的,隔壁摊上卖烤鸭的年轻女老板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们,此时更是卖力拉拢。

“‘正宗’?我有个朋友是京城的,你别诳我,那家伙对这玩意儿太熟了,”吴邪半开玩笑道,他凑近一看才发现女店主的肚子圆鼓鼓的,她有时要取货架下的保鲜膜,蹲下起来很不方便,“怀孕还走上走下啊,你那位也不来看看,就让他媳妇儿大着肚子忙活?”

女店主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手上不停地切着鸭皮,“他老说忙,整天应酬也抽不出时间,我现在身子还没那么重,能做的就先做了呗。”她鬓角的头发滑了下来,女店主本来想拢,看看自己油腻的指尖,叹了口气后又缩回手。她还很年轻,额头光洁脸颊饱满,却很局促地搓搓围裙,“我家店的肉鸭都是从北京进的,虽然贵一点,不过确实是正宗的。那有切好了的,你可以先挑点尝尝。”

吴邪哎了一声,笑道:“行,给我包两只。”

 

买了悔三天,不买悔三年。吴邪的钱包自从打开,就再也没揣回兜里去。他从烤鸭摊逛到了旁边的排骨店,挑完三斤肋排后又顺带带了一条大鲈鱼。摩肩擦踵的菜市场俨然成了他大杀四方的战场。

吴邪打前边开道,各色路人甲乙丙丁无疑不对他投以“黑社会进城啦”或者“我们对金钱一无所知”的眼神,于是走得更是步步带风。身后的张起灵宛如一匹尽职尽责的老马,任劳任怨地手提肩扛着一大堆食料,其敬业精神比起王盟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平心而论,吴邪并不是随性子来的人,理科生的逻辑思维决定了他做事时习惯三思而后行,准备充分之后再行动。这种思考模式有时使得他犹豫不决,京城王老板则说过“小吴同学想要扬老一辈倒斗人的优良作风,这一点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但人说前走三后走四,你要有空琢磨前后几十步咋走,还不如胖爷爷一根雷管轻松。”沙海时期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如此,他利用自己的网状思维模式,以点到面,织出一张细密的铺天大网。而在这浓墨重彩之后,是他一步步的推演预判,细致到连一个爆破的节点都要回顾大学时期的建筑知识把握。

之所以吴邪今天这么放飞自我,原因也只是因为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洪荒之力而已。

自己给自己放了个大假,有时间,有男人,有精力。巨有钱的老市民心里十分激动,甚至还想笑。

俗话说,人要是乐开花,吃个鲱鱼罐头都是香的。吴邪和张起灵走出菜市场,刚要到不远处的停车场取车,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吴邪心里奇了,他前阵子就说了道上的生意先交给王盟处理,大宗的买卖找解雨臣商议,现在找他倒明器还是卖房子都不顶个卵用。消息如此滞后,很可能失去自己的。

 

他慢悠悠地滑开屏幕,喂了一声,随即眉头微微皱了皱,嘴上客气道:“解老师客气了……怎么会麻烦呢……嗯,嗯好……已经在路上了?……好,一会儿见。”

他口中的“解老师”是个搞古董鉴定的,曾在吴三省的马盘里待过,不过眼力差,身手也不尽如人意,半路出家混了个文凭,披上了“有关部门”的皮子。他在道上闯的时候吴邪并不认识他,反而是在正儿八经的XX学术交流会上碰过几次杯。

吴邪平时见得大多是舞刀弄枪的糙汉,可骨子也残存着些文人情怀,也挺敬重献身学术奉献自我的老学究,但对于披着羊皮的老狐狸委实不感兴趣。这个解老师打的不是吴邪作为“关根”在明面活动的号,而是吴邪和生意人谈的工作号,摆出了一副沾亲带故的样子来,一口一个“小佛爷”,看上去就跟时刻准备着干回老本行似的。

他不大想见这人,但这人在正经研究的圈子里还算吃得开,留着联系以后也能打招呼,不去不合适。于是道:“我们先去趟茶馆。”

张起灵坐在旁边也听了一耳朵,见状道:“直接去?”

吴邪扒着车靠背回头看了一眼堆在后座上的大小事物,这几天天热,茶馆附近也没停车场,等他们开完嘴炮再来顿饭局,肉八成都臭了。

“先回家把东西放了。”

 

他家和茶馆在相反的方向,等吴邪带人到了地方,发现这人已经到了,桌子上摆着几个空了的小碗,像是来了一会儿了。

吴邪坐到他对面,简单寒暄了几句:“不好意思,晚了。这家咕噜肉做得正宗,有机会的话我请你。”

解老师哟了一声笑道:“那可不,小佛爷喜欢天天都能来。”他的大名没多少人记得,还挖土时因为在家排行老三,被人叫过“解三”。

张起灵在他们说话时已经坐下了,解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张爷好。”

而大张哥以一种空白页的表情看他,瞅着他脸发呆,把他剩下的客套都吞了回去。

吴邪在旁围观得差点笑场,见解三嘴唇上下蠕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于是直接了当道:“大热天的,心里火气都大,客套话就不说了,耽误彼此的时间。你今天约我过来,是有货,还是中央的红头下来了?”

解三愣了愣,吴邪观察到他在用右手大拇指轻轻摩挲左手的手腕,那是人很紧张的表现。“中央那边要是风向变了,我肯定先与你通知一声,今天来主要还是有正经事。”

吴邪用指节扣扣桌面,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您看您现在也闲下来了,过了饭点儿就到西湖那儿转转,再溜达个那么十几天不得腻?我老家那青山绿水,你要是过来住几天,包管什么事都没有了。再说那天高皇帝远的,您不是和张爷……嗯,当玩玩也好嘛。”

“这点就不劳你操心了,”吴邪等了半天没等到重头戏,只得道,“我没什么,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

解三东拉西扯地讲了半天,概括其的中心思想是—最近他刚刚招惹了一拨人,这段时间套不出一个字来,老家那人少,安静,去那度假费用他出,不过度假结束,吴三省时期欠盘口的一笔得清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解三在古董圈子里据说为人精明,不放过一点资金,果然不假。

吴邪心里算了算,那个项目收益不高,只能算与成本持平,陈年烂谷子的帐让王盟去查的话太耗时间,让解家扯进来也不好,就当包了个旅行团。

中间的差价就当捐了,反正也掏得起,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他点点头,道:“都可以。”闷油瓶都敲板了,吴邪心里底气一足,对解三道:“行,过几天出发。”

 

出发的那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解三驾车走了国道,明晃晃的日头打在车前,不断往上提的车速也没为这高温带来一丝凉意。下了国道后,从市区开到城郊,眼看人越来越少,最后上了一条蜿蜒狭小的盘山公路。

他们要去的地方极偏,按解三的话说是“有的地图里都找不到”,在大山深处。需要不断拐弯的羊肠小路驾驶起来万分困难,长时间的开车又很容易导致疲劳驾驶,吴邪没话找话道:“快到了?”

解三分了一点功夫看了吴邪一眼,摇头道:“还早,这个公路下去还要过两次隧道。”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后座上的张起灵一眼,“张爷觉得闷不?咱们还得开一会儿。”

张起灵摇摇头,鬓发随着车外的气流不断刮起来,他索性不理睬,抱着胳膊假寐休息。

解三喃喃了几句,吴邪听着觉得像当地的土话,听不懂,但有几个词意思发音差不多,意思也是相通的,能猜出个大半。他顺口道:“你有孩子了吗?”

“有个儿子,已经上学了。”解三不假思索道。

“都上学了?是结婚比较早?”

“也不是,才上小学,山里的小孩念书比大城市里的晚。”

等到开到休息处,吴邪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问在旁边用水龙头洗脸的张起灵:“你说解三的儿子会不会和他一样,精明得要死要死的?”

张起灵答非所问:“你喜欢孩子?”


TBC

还有个很尴尬的事情,我爬墙前老吴还是财大气粗沙海邪设定,现在变成雨村收腊肉的吴同志,脸贞德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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